《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

@specter

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十四）



鸬鹚毫无怨言的给渔夫捕鱼。鸬鹚还离不开渔夫。
老板见我在论文这件事上毫无怨言，组会上明显稍稍给照顾了我一下，没有将炮火聚焦给我。
组会后，老板对我说，样品准备好了没？
我说，准备好了。
老板说：“明天，我要去上海，订的是***点的****航班。最近是淡季，机票便宜，只比火车票贵几十块钱。你也订明天的机票，跟我一起去。把样品带上。那边测试条件好。而且不要钱。”
老板在上海那边**高校兼职。偶尔会过去一趟。
二师兄唯唯诺诺。谢主隆恩。十足狗奴才的样子。

于是，我以统筹、高效的方式，做了以下事情：
1、定机票；
2、将样品整理好，在样品盒上贴上标签；
3、准备衣物；
4、给父母打电话，说自己要去上海。
晚上，早早的洗漱。
躺在床上，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
想来想去，想到的只是实验、样品。又觉得都带齐了。没忘记。
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深圳宝安国际机场。
安检。排队。
老板回头问我：“第一次乘坐飞机吧？”
在老板手下干活，自然知道老板所要的标准答案。
“是的，第一次。”
老板于是很鄙夷的望了我一眼。
还特意得意的踮了踮右脚，摇了摇。

上海虹桥国际机场。
老板说：“去叫的士。”
我背了自己的双肩包。
给老板提了一个包，拖了一个箱包。
把包放在的士后备箱。老板说：“你坐前面。”
在老板手下做事这么久，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翻译过来就是：打的你买单！
上车之后，都不言语。
大概过了十分钟，老板说：“给我拨一下刘院长的电话。”
我以为老板手机没电了。
我说：“可我不知道号码啊。”
老板拿出苹果手机，滑动解锁，查找，报：“13*********”。
于是，一个土豪放着自己的3G苹果手机不用，用一个DS的2G本地通漫游山寨苹果手机，来给领导打电话。
。。。。。。
四十分钟的样子，目的地到了。
的士计价器显示：“141元。”

老板对我说：“你去办餐卡，充值，到时给你报销。”
这句话翻译过来呢，就是：吃饭你买单。
道理很简单：1、在食堂餐卡充值是没发票的；2、两个人用一张餐卡，到时谁用了多少，还不是一笔糊涂账，找老板报销，无非就是求虐，毕竟自己是老板“养”着的人。
用一张餐卡，还有更纠结的。因为必须每餐等到他老人家来才能吃饭。
早上，在食堂门口等他。给他刷卡，吃早餐。
给他背包。陪同他去办公室。
给他把风湿膏药在烘箱烤热。给他敷上。
给他倒好茶。然后，从他办公室，弯着腰，倒退着出来。
然后去他住宿的地方，给他整理好衣物，叠好辈子，整理好鞋子，扫地，整理。
回到实验室，上午才算开始。
然后是类似的工作。
中午。下午。晚上。
This day，next day。。。。。。
。。。。。。

我被分配到一个新建的、小的课题组。
组里就两个硕士师弟。
一个叫有梦。一个叫如烟。
都是上海本地人。
这两个师弟，却是实诚人。
二师兄最爱调侃的就是实诚人。
有梦矮一点，胖一点。如烟高一点，瘦一点。总体积保持不变。
凭二师兄那纯意识流的思维。突然就想到鹿鼎记中的胖头陀、瘦头陀。
有梦对于低维材料CVD可控生长制备方面，很有经验。长的ZnO纳米线阵列，那叫一个惊艳啊。一根根整体划一，排列有序。
同样的制备工艺，如烟去制备，不是没长，就是长出来像杂草一样，东倒西歪。
二师兄看完如烟的SEM图片后，摇摇头，幽幽的说道：“如烟啊，轮到你，就不举了。”
如烟过了两分钟三十秒，才反应过来我这句话似乎有什么不对。
居然羞愧的无地自容无言以对。
当然。
如烟对于大型仪器，如磁控溅射等操作方面，玩得很溜。
我说，嗯，很好，你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真不愧是你老板的两大好护法啊。

有梦是有女朋友的。只是谈恋爱也像做科研一样严谨、有序。
我说，有梦啊，你将来的小孩，名字都给你想好了。男孩吧，叫梦谊。女孩吧，叫梦娇。
有梦这次听懂了，脸涨得通红望着我。
如烟没有女朋友。我说，你干脆把你老板泡了吧？
他老板，Miss Wang，是刚从美国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毕业的，而且是美女一枚。
如烟同样脸涨得通红：“二师兄，你这玩笑开大了吧。再说，她可是结婚了的。她先生可是中国责任动力4R4P管理学院的院长方先生，是好几个公司的董事长呢!”
我说，什么4P，没听说过，只听说过3P。
如烟脸又红了。说：“CCTV里面有报道啊，你不看电视的吗？”
我说：“小时候家里买不起电视，长大了又没时间看电视了。”
如烟悻悻的样子。好像中学教材中孔乙己教“茴”字有四种写法，没人听他的感觉一样。
我说：“你都研究生了，不泡妞，没这方面的想法，莫非是取向有问题啊？”
这是二师兄知道的对待这种闷骚型实诚科研男，套口风最有效的办法。
果然。
如烟就急了：“怎么说我没想法，我都暗恋办公室的**师妹一年多了！”
二师兄摇摇头，叹了声：“哎，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如烟，有什么爱，你就大胆的射出来吧！”
如烟这下震惊得不行了。觉得没法和二师兄做朋友了。急匆匆溜去另外一间实验室。
过了不久，他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嘿嘿嘿的对我阴险的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一句：“二师兄，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学术流氓！”
估计这厮是憋了许久，才想出来的，用于反驳二师兄的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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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十五）





当然，每天像这种快活的时间并不多的。
因为，需要把老板安顿的舒舒服服，自己才有那么一点点时间进实验室。
一天，二师兄终于挤出点乳沟，哦，不，挤出点时间，在实验室很郁闷的准备样品。
“老师，请问可以打扰一下吗？”一个声音在实验室门口响起。
“没空！”二师兄以光速的反应回答。
咦~~不对不对，二师兄刚回答完，就觉得很不对头。是女生的声音啊。而且，主要这声音很甜很动听。
在这个如此压抑的地方，除了开组会，二师兄可以看着Miss Wang定量且适度YY一下。平时连个母的都难以见到。
这机会二师兄肯定不会放弃！
二师兄抬起头，看到门口一个穿着偏职业装的小萝莉，呆在那里。
小萝莉有点尴尬的说：“哦，不好意思，那不麻烦了。”准备转身。
二师兄急忙说：“稍等一下，我突然有空了。”
小萝莉惊诧的看着我，说：“那我可以进来吗？”
我说：“当然可以，请进。”
小萝莉走进来，自我介绍说：“老师，您好，我叫小敏，是。。。。。。”
凭二师兄的性格，肯定是立马打断了她的说话：“小敏，你好，你叫我二师兄就是。”
小敏：“我还是叫您老师吧，请问老师贵姓？”
我说：“那好吧，我姓二。”
小敏：“二老师，您好，我是上海****公司的业务员，请问你这里需要纯净水设备吗？”
我说：“小敏，你做这一行还不久吧？”
小敏很惊奇的，大大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小嘴。
二师兄突然觉得，怎么这神态，这眼神，怎么这么熟悉亲切？
对，想起来了，就是芸芸。芸芸经常是这个样子的。
小敏：“二老师，您怎么知道的啊？”
既然做了二老师，那么二师兄就会给小敏上一堂二课了：“这个推销产品呢，和找对象，推销自己是一样一样的。要融入自己的感情。首先，你得看对方，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看，我那边不是已经有一台净水机了嘛。”我特意往那个方向努努嘴。
小敏终于看到了墙角有一台净水机，哇了一声。
二师兄继续眉飞色舞、唾沫四溅的说道：“你如果真心喜欢对方，即便是对方有女朋友，甚至是结了婚，你还可以做第三者嘛。想想啊，为什么会出现小三？那是因为小三，要么年轻，要么漂亮，要么风骚。这就是小三的亮点。产品也是一样，你一定要把自己产品的亮点，很明确直观的让别人知道。比方说，我的产品，是性价比最高的，或是质量最好的，或是操作最简单的，等等等等。当然啦，只做一个小三，肯定不是目标，小三上位才是正道。要让客户摒弃原来产品品牌，爱上你的品牌。当然，这个很有挑战性。退一万步来说，你不换老婆可以，但是你得养着我供着我，怎么这么说呢，就是仪器你可以不换，但是，你总得用我的滤芯等耗材啊。。。。”
二师兄一边侃侃而谈，一边感觉到，小敏以前上学，一定是坐第一排，用小手托着小脸蛋，听课听得最认真的那种。
想到小手，于是就瞄了瞄小敏的小手。哇，好白嫩。
突然二师兄就有了邪恶的想法。得想办法摸摸她的小手。
智商过人的二师兄肯定有办法的。
二师兄伸出手，做准备握手状：“小敏，你啊，又聪明又好学，二师兄。。。哦，不，二老师祝你成功，销售业绩剧增！”
小敏果然上钩，把小手伸过来：“多谢二老师的指点！”
二师兄握手时间比平时多了0.02秒。
小手很嫩很滑。
咦~~怎么二师兄头脑中又浮现出芸芸的小手了？大沙河边那一幕。。。。。。
“二老师再见！”小敏说。
二老师？我摇摇头，还是没二师兄这名字听着习惯。
咦~~刚才我实验做到哪里了？样品放在哪里？
。。。。。。
***********************
一天。
一天。
又一天。
二师兄就这样给老板兼任着内务府大丞、司膳太监、御医、嫔妃。。。。。。哦，等等，不对不对，最后一个词需要划掉。不能冤枉老皇上，二师兄可没有成为老皇上的性奴。
一晃就是两个星期。
这一天。
老板把二师兄宣进朝廷。
“样品测完没有？！”皇上恶狠狠的叱呵。
二师兄两股战战，几欲失禁：“X老师，我还没有测完。”
尼玛。每天60%以上的时间在给皇上做义工。测试仪器需要预约，而且不可能每天给我一个人用。晚上不开放。周末两天也不开放。实验进度确实举步维艰。
“垃圾，整天就只知道喝鸡汤睡大觉，两个星期都没测完，你到底要测试到什么时候？”
“X老师，我还不确定哪一天能测完。”
“那我就不能保证你什么时候能毕业！”
老板的战略战术其实也很简单。要想这些鸬鹚服服帖帖，首先从经济上摧垮它们，然后不停提及毕业的问题，从精神上摧垮它们。
后来，听办公室的老师提起，我才明白，原来老板这次找我，是第二天要返回深圳了。
老板走了，我的时间终于可以自由支配了。于是决定集中时间把样品尽快测完。
那一天，仪器被我成功预约到，准备实验测试。
这时，发现，实验用的硅片用完了。
我于是跑去问如烟和有梦。
他俩都说，今天恰好没有。
购买硅片需要时间。
可是，不可能把这一天实验仪器预约给浪费掉啊。
智商过人的二师兄。肯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没硅片，就用载玻片代替得了。
然后，开始检测。
可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仪器的显示屏上，什么信号也没有。
我慌忙去找如烟，我说：“是不是你们的仪器谁给弄坏了？”
做事扎实严谨的如烟，在仪器上摆弄了半个小时，说：“我测试过了，仪器各项指标都正常，你还是多检查一下你的样品吧。”
我说：“好的，谢谢，你去忙吧。”
我于是把上次已经测试过的，分散在硅片上的样品拿出来测试。
果然，有信号。仪器没坏。
然后，再次把现在的分散在载玻片基底上的样品放进去。
出鬼了！我揉揉眼睛，依旧没发现信号。
无数个问号在头顶盘旋。
是打开方式不对？还是人品不好？
一种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
因为预约时间已到。我只能择日再测。
顺便请如烟和有梦两位师弟出去吃饭。积攒一下人品。
***********************
又过了两天。
这一次，我准备充分。
而且，计划周密。
测试结果：
硅片上的样品，有信号；
载玻片上的样品，无信号；
直接用硅片测试（无样品），有信号；
直接用载玻片测试（无样品），无信号。
此时，额头上直冒冷汗。心消沉至谷底。
检测结果表明：这个实验，妥妥的就是一个基底效应。与基底上的纳米样品没半毛钱的关系。
但我还是不敢轻言下结论。
因为类似这个实验是课题组以前发过论文的！
我慌忙跑去工位，查找文献。
输入关键词，然后出现了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
冒出了一篇1961年的文献，明明确确写明，半导体硅，具有该性能！
二师兄此时的心情，就像在南极洲裸奔，透心凉。
何去何从？
和老板摊牌？告诉他真相？说他以前发表过的论文结论有问题？那结果有且只有一个，二师兄将成为课题组太上老君第二！
将错就错？继续用硅片进行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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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十六）


思绪突然好乱。
二师兄决定出去走走。来到上海，还没出过校门。
街边，两排整齐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与惨白的建筑，融为一体。
怎么可以沧桑？
越看越凄凉。
不行。本来心情就不好。
二师兄决定去外滩看看。

见到外滩牛，二师兄决定“二”一次。
请人给自己和外滩牛合了个影。然后发表图片说说，写上：“我NB吧？”
自然，二师兄的二友，又是清一色的回复：
左边是牛，右边是你，加起来就是NB！
左边是牛，右边是你，加起来就是NB！
。。。。。。
找到了“二”的状态，心情稍稍舒畅。

外滩。黄埔江畔。凉风习习。
看轮船来来往往。思绪翩翩。
突然自己就想到芸芸。想到和芸芸在大梅沙一起的点点滴滴。
咦，貌似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
这可是上海。
这可是小雅的总部啊。
我来到这里，怎么自己从没想到过小雅？
我爱小雅吗？
我爱过小雅吗？
。。。。。。
旁白互动开始：
主持人：万能的小木虫虫友，请问二师兄爱小雅吗？什么？不爱？一个长得比范冰冰还漂亮、打扮入体、穿着时尚的女神，坐在你对面与你吃饭聊天，你说你不爱她？那谁谁谁，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下面抢答继续进行，请问二师兄爱小雅爱得很深吗？什么？很深？有多深？什么？二师兄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把小雅给忘记，很深吗？什么？不深？那谁谁谁，你站起来说说你的理由，“二师兄和小雅不在一个学院，上公选课小雅也一般不去，他们见面次数并不多，主要是通过网络和电话联系，相互间并不很了解，所以说感情并不深。”
旁白互动结束。

此时，我越是刻意的去想小雅，怎么头脑中浮现的都是芸芸的身影？
芸芸？
一起去看海，一起在大沙河边，一起在莲花山公园，一起吃宵夜，一起在工位的调侃。
一幕一幕。点点滴滴。
全部清晰的呈现在脑海中。
突然想起一件事。
来上海之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自己忘记了点什么。
现在明白了。
是对芸芸的那种说不清的依恋。
芸芸？！
对，是芸芸！
原来我爱的是芸芸！
芸芸那娇滴滴的温柔话语。小脸。小手。全部清晰浮现。
激动！
小激动！
异常激动！
二师兄此时突然想做一件事。
二师兄小时候，在家乡，一个人，经常喜欢对着大山呼喊，聆听自己的回音。
二师兄此时要做的。
就是，对着黄浦江，一字一顿，大声呼喊：
芸芸
我！爱！你！
果然有回音。
浑浊的黄埔江上，某艘性感的轮船，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悠长的汽笛声。
可是。
二师兄此时觉得很不适。
因为。
二师兄立马想到了老板放屁。
二师兄立马想到了老板。
二师兄立马想到了自己的实验。
但是。
此时二师兄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
二师兄拨通了老板的电话，说，带来的样品出问题了，测试结果很不理想，需要返回深圳重新制样。
老板自然破口大骂：“垃圾！废物！给你这么好的条件和机会，测试三个星期，到头来说没可用的数据，看你想不想毕业。。。。。。”
二师兄让老板婆婆妈妈的骂着。心里想：1、明知道实验有问题，绝对不干欺骗党欺骗国家的事，宁愿挨老板骂；2、这次上海的差旅费不找老板报销，应该不会成为组里的太上老君第二；3、我可以马上回深圳见到芸芸了。
其实心里主要是被第三点所占据。
我要立马回到深圳！
那里有我让我最痛苦的人。那里也有让我最幸福的人。
我要回深圳！
去过那种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我只想回深圳，再回到她的身旁，看到她温柔善良。。。。。”我几乎是哼着歌也不成歌、调也不成调的小曲，来到火车站。
火车上。
窗外的风景，不停的向后运动，运动，直至消失。
是啊。
人生本就是一场旅行。
一程有一程的风景。
任时光匆匆而过。
错过了的，就会永远错过了。
芸芸。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好好爱你！
。。。。。。
沉思者。
恍恍惚惚。
我就来到了深圳。
校门口。
芸芸就站在那里！
我把包往地上一丢。
狂奔过去。
抱住芸芸的小蛮腰。
“芸芸，想二师兄没？”
芸芸低头不语。有点羞答的样子。
“芸芸，你好美！”
“哎呀，你快放手哇，这可是校门口，这么多人看到。”
“不，我就不放手，二师兄决定，这一辈子都不放手了。”
“讨厌！”
“芸芸，二师兄不辞而别，又这么久没联系你，你不会责怪二师兄吧。芸芸，二师兄发现，二师兄真的离不开你了。芸芸，二师兄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二师兄决定，将来，无论沧海变成桑田，抑或是桑田再变回沧海，二师兄对芸芸，永远不离不弃！”
“让一让，香烟瓜子槟榔八宝粥啊，让一让。”一阵吆喝声把我惊醒。
我揉揉睡眼，看了看，尼玛，还在金华。
哎，我说火车司机大哥，你开车吃什么方便面啊。
踩一脚油门，换一下档怎么样？
。。。。。。

***********************
回到深圳，我立马往实验大楼赶。
在一楼大厅，见到了静静。
“哇，二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啊。”
“是啊，想二师兄没有？”
“想，非常非常想。没有二师兄在身边，简直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但是，有一个人可是更想哦！”
“哇，真的啊，二师兄也很想很想你们。芸芸，静静，你们是二师兄最爱最爱的师妹。二师兄决定，带你们装逼，带你们双飞！咦，芸芸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带了什么吃的没有？猪头。有的话，我就告诉你。”
“肯定带了啊，你和芸芸的，每人一袋，一模一样的，怕你们分不清。”
“哇，这么多盒巧克力！哇，这些好不好吃啊，以前怎么没见过这样的牌子。”
“上海没什么特产，就巧克力真TM的多，各式各样的都有。祝你们吃了之后，体重超过二师兄。哎，芸芸呢？”
“好吧，你给听好了，她老板带她们几个出去参加一个会议，顺便去那边做点测试。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啊？”
确实有点遗憾和失望。但是在静静面前，不能表露出来，得继续装逼：“哇，不在最好啊，那我俩就可以偷情了。”
“去你的，你还是和你的保安师弟去偷情吧！不理你了，我做实验去了。”
。。。。。。
我来到办公室浩子身后，风骚的叫了声：“浩~子~！”
浩子一惊，回头满脸惊诧的看着我。
我说：“浩子，二师兄不在，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一惊一乍的。”
浩子呵呵一下，说：“没。。。没啥啊。”
我说：“浩子，这是我从上海给你带来的黑咖啡，祝你越吃越黑，从皮黑到心。”
浩子又呵呵一下，说：“谢谢。那我们今晚聚聚吧？”
我说：“今晚算了，等芸芸回来再说吧。”
***********************
学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二师兄对此从不质疑。
因为。
同样一个小时，当你和美女聊天时，唰的一下就过去了。
当等一个人时，那可是漫漫长河。
这一个星期，实在是太漫长了。
好不容易才熬了五天。
恰好是周末。我决定出去走走。
而且是，想一个人，去大沙河边走走。
远远的。看到了上次和芸芸一起坐过的石凳。
而且。
芸芸就坐在那里！
我轻轻的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芸芸看到是我。
很平静的说：“你回来了？”
我说，是的。
芸芸说：“你走了，想你的时候，有时，我就一个人来到这里，聆听河水的声音，聆听虫儿的声音，聆听小鸟的声音，聆听花开的声音。我就在这儿等着，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来的。”
我说：“芸芸，对不起，我让你伤心难过了。”
芸芸把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芸芸的秀发，轻轻抚摸她的脸：“芸芸，我爱你！”
芸芸一滴热泪，轻轻滑落在我的衣服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岸边的垂榕，斑斑驳驳，洒落在我俩身上。
我说：“芸芸，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们就在这里静静的待着，陪你一起看夕阳。”
“叮铃铃。。。。。。”手机清脆的响声，把我从幻境中惊醒。
拿出手机一看，贵州铜仁，小叔叔的电话。
我的心一紧。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specter

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十七）

“**(二师兄的小名)，你现在在深圳吗？”小叔叔问。
我说：“是的，很久没和您联系啦。”
小叔叔说：“有件事情，现在必须直接和你说下，有些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们都没有心理准备，希望你听到之后，不要过于悲伤。事情是这样的，你爸爸今天在地里干活，突然往后一倒，就走了，应该是脑溢血。现在亲人朋友都赶过来了。。。。。”
我的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后面讲的，完全听不进去了。
“喂，**(二师兄的小名)，你还在听吗？”小叔叔问。
“好的，我马上回家。”挂了电话。
匆忙赶回宿舍，胡乱整理了点行李。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家！
在校园匆匆走着，我拿出手机，给老板发了个短信：“X老师，我父亲去世了，我请个假，回家，好吗？”
没过多久，短信回复过来：“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有回复，直接手机锁屏。
此时我多么想听到，回去吧，不要太伤心，路上注意安全。。。。。。
这都成了奢望。
走过传达室。
保安养着的小黄，见到我，友善的摇了摇尾巴。
我的眼泪，突然唰的迸涌而出。
狗狗那么可爱。
因为狗狗永远是狗狗。
人却不是人。
。。。。。。
***********************
贵州铜仁。
熟悉的家乡。
此时，却是哭嚎声，鞭炮声，锣鼓声。
我跪在父亲的遗像前。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父亲走了？
父亲就这样走了？
旁边的道士。咿咿呀呀的唱着，跳着。
我像木头人一样，呆呆的长跪着。
低沉震耳的鼓声，一声声，敲击着我的心。
父亲养育我的，二十多个春秋，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那一年，上小学，下雪路滑，父亲拉着我的小手，把我送到学校。
那一年，上初中，读寄宿，父亲给我送来了衣服，还有一双崭新的运动鞋。父亲自己穿的却是破旧的解放鞋。
那一年，高考失利，父亲对我说，你去复读一年吧，爸爸没文化，你就是全家的希望。
。。。。。。
盼望着，盼望着
希望就快有了
可是
父亲却走了
。。。。。。
***********************
几天后。

“你去上学吧。”妈妈对我说。
“那我走了啊，妈。”
“去吧，到了深圳就打电话回来。”
我走到村口，像往常离家一样回头望望。
妈妈还站在屋前。望着我。
猛地发现。
从今以后，目送我上学的。
再也没有爸爸了。
我背过头。
眼泪奔涌而出。。。
找个拐弯的角落。
对着家乡的方向。
跪了下去。
叫了声：“爸。。。。。。。”
。。。。。。
***********************
快到深圳时，手机响了。
一位师弟打来的：“师兄，最近怎么没见到你啊。明天上午8:30开组会，老地方。你能参加吗？”
我说，好的，我会参加的，谢谢你。
第二天。
这个组会，完全是二师兄的个人专场组会。
老板婆婆妈妈的，毫无逻辑的骂着。
无非就是这么几点：去上海实验失败；不回老板短信，不把老板放在眼里；回家一去就是十天。
这个组会，宣布正式确立了二师兄在组里太上老君第二的位置。
因为老板已高调指出，将来二师兄的实验经费，得二师兄自掏腰包。
可是二师兄此时，却是脸无表情。毫无感觉。
一个心如死灰的人，再大的打击已变得毫无意义。
***********************
组会后。
静静对我说：“芸芸这些天一直在打听你是否回来了。大家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她刚给我发了短信，说现在想见你。就在她租的房间那边。”
我说：“好的，谢谢。”
我迷迷糊糊的走去。
远远的看到了芸芸。
她已经出了小区门口，在街道边等我。手里还拿着一件包裹。
芸芸见到我，说：“谢谢你给我买的巧克力。”
我说：“没什么。”
芸芸说：“我也给你带了一样礼物。”然后把包裹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个单肩包。质地很好。上面还有一个金属鳄鱼的Logo。
我说：“你怎么给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芸芸脸一红，说：“你是不是不喜欢？”
二师兄此时，绝对是恶魔附体。
居然对芸芸大声的、一字一顿的吼：“不！喜！欢！”
说完，自己就懵了。
觉得这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
芸芸捂着小脸，一边哭一边跑。
然后。
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了。
一辆电动自行车。悄无声息。
芸芸轻飘飘的倒地。
“没长眼睛啊，想死啊！”电动自行车车主，骂骂咧咧的，开走了。
我跑过去。
看起来摔得不重，应该没事的。我心里想。
扶起她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有血！
我慌了。
急忙打120。
***********************
医院。
芸芸送进急诊室。
我拨通了浩子的电话。
浩子和静静不久就来了。
静静焦急的说：“芸芸怎么了？没事吧？”
我说：“还不知道。”
静静说，这事就不告诉她爸妈了。怕老人家担心。但是还是告诉一下他哥哥吧。在广州，过来也不远。
我说，好的，听你的。
这时来了一个护士。说：“请问谁是她先生？”
我说：“我。。。我是她朋友。她怎么样？”
护士微微一笑，说：“你是她男朋友吧？她没大碍，只是流chan了。需要住院观察。你跟我来，现在需要交住院押金，办手续。”
流chan？！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说，进来吧，不要紧。
我不是人！
我真TM不是人！
但是眼前的事情，容不得我多想。
我安排浩子和我去办手续。静静在急诊室门口等待。
因为我卡里只有1000元了。这是医院。我需要浩子的临时帮助。
窗口。
里面的工作人员毫无表情的说：“暂时交3000押金元吧。”
我说：“浩子，给我刷2000元，我待会想办法还给你。”
浩子说：“干脆我一次刷3000。不用你的卡。刷两次麻烦。”
办完手续。
我和浩子走进病房。
芸芸躺在床上。旁边挂着吊瓶。静静坐在床头，对芸芸说着什么。
我害怕见到这一幕。
然后我悄悄对他们两个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给我顶一下。我出去办点事。
我需要去弄点钱。医院这里，应该还需要钱。浩子就快毕业了，他的钱也需要还。
我想到了一个人。我决定冒险试一下。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老乡。名字叫，郁金香。因为当时她家里穷。读到高二，就辍学了。来到深圳打拼。自己创办了公司。从事医疗器械的销售。
我知道她离这里不远。但是我们一直没联系过。
我从班级QQ群通讯录里找到了她的电话。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告诉了她我是谁。说现在有点急事。能不能借点钱。
她说，好啊，今天本来约见一个重要客户的，结果计划有变。于是恰好在家。说我可以现在就去。告诉了我地址。
很近。两站地铁就到。
在这个地段。我知道房价。
我按了门铃。
她打开门。与以前有很大变化，穿着职业装，很有气质。但我还是能辨认出她。
她笑着对我说：“老同学，快请进！”
我说：“不进来了。”我怕自己鞋子和衣服弄脏她家。
她说：“我知道你来深圳了，你都博士了啊，我真的好羡慕！”
我只是笑笑。
她说：“这里有张卡，里面有一万块，密码是我的手机号码的后六位。你不用急着还。将来参加工作了再说。我知道你现在有急事，那就不留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啊，随时欢迎。”
我说：“谢谢！”
然后很感激的望了她一眼。

@specter

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十八）



因为顺路，我在ATM上面取了3000。然后在医院结算窗口，说，再给我预存6999吧。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说，那现在总共就是9999了。
我说，是的。
然后匆匆赶往病房。
静静还坐在床头。浩子站在那里。床头柜上摆放着快餐盒、水果等。
静静对我说：“你多陪陪她吧。我们明天再来。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然后示意浩子，一起离开。
芸芸的头偏向另一侧。惨白的脸。
可是。
此时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瓶中的点滴，一滴一滴的，滴着。
不知过了多久。
来了一位男生，在门口问：“请问***（芸芸的名字）在这里吗？”
我对他机械的点点头。
他匆匆的赶往床边。“芸芸，哥来了。你怎么啦？”
芸芸没说话。
他示意我出去一下。
在走廊。
他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害了她。”
他说：“你说什么？”
我说：“是我害了她。”
然后，他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扑向了我。
我没有反抗。
我倒在地上。
身上不停的被撞击着。
我毫无知觉。
后来就吵吵嚷嚷。应该是保安、护士、病友等。后来撞击就中断了。
我觉得他们多事。
我只希望自己多挨一分钟揍，或许能多减轻自己的一分罪孽。
后来。
我像一条在水泥地面上被踩扁了的竹节虫。
一节一节的。
爬起来。
我往校园里走去。
蜷缩在一栋建筑的角落。
脑海中。
循环播放着这几个画面。
父亲的身影。
自己八年后还没毕业时组会上的模样。
芸芸那惨白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
校园中变得死一般宁静。
路灯冰冷的洒落下来。
那么惨白。
后来。
校卫队的两个保安经过。
发现了这个角落
有条
灰头土脸的狗。
一个用强光手电照着我的脸。
一个手里紧紧的握着警棍。
。。。。。。
***********************
就这样行尸走肉一样过着。
两天后。
静静对我说：“出去一下吧，我有话对你说。”
我们走在校园中。
静静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我不语。
静静说：“我觉得你这次回去，现在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到底在家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没什么。”
静静说：“芸芸已经出院了。但是很虚弱。你去看看吧。”
我还是没说话。
静静拿出一个鼓鼓信封。说：“这是芸芸还给你的钱。”
我说：“静静，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就是说服芸芸收下，我亏欠她的太多。”
静静说：“如果我拒绝你，你肯定说我不够朋友。但是，凭你我对芸芸的了解，你认为她会收下吗？”
我没回答。
静静继续说：“你听过《等一分钟》吗？”
我说，听过。
静静说：“以芸芸内敛的性格，她不可能主动来找你的。有的事情，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我说：“我懂。”
静静说：“我再说一遍，你主动一点吧。你们之间没那么深的矛盾。”
我说：“今天可以不谈这个吗？说说你们吧，你和浩子进展怎么样了？”
静静说：“我只是把他当成我的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兄弟。”
我说：“浩子虽然不会像我这样油腔滑调，但是，他人很好，很可靠。”
静静说：“这不用你说。”
我说：“莫非你是害怕成为军嫂？”
静静说：“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因素。好吧，今天既然都讲到这里了。有些话，现在讲，实在不是时候。但是我想，现在不讲，估计再也没有机会了。二师兄，自从你进了我们课题组，我就发现自己深深的喜欢上了你。每天想见到你，但是又害怕见到你。想靠近你，又想疏远你。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没任何奢望。谢谢你，曾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
我想静静。不，我是说，我想冷静一下。思绪突然更乱了。
我什么也没说。
静静说完，望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二师兄突然想起了这么几件事。
***********************
那一次，二师兄的论文被老板霸占，心情不好。
然后，大家一起去大梅沙看海。
现在想起来。
凭浩子的情商，是不可能请大家一起去看海的。
芸芸那时应该是不知道我的论文的事情。
静静从来就不会主动要浩子请客的。但是这一次，却是静静主动的要求。
也就是说，只可能是静静策划的。
静静找了个靠谱的借口，一起去看海，然后让芸芸给我做心理辅导。

那一次，二师兄英雄救美挨揍。陪芸芸去研究所测样品，也应该是静静的安排。
还有，那一次，醉酒，去了芸芸的住处。也应该是静静的安排。四个人中只有她能做决定。
还有，那一次，一起在松山湖的点点滴滴。
还有。。。。。。

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
远远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希望他开心。
为心爱的人，默默的付出。
静静，你的爱，好沉重。
二师兄实在无法承受。
只是，对不起，静静，二师兄真的不能说爱你。
二师兄只是把你当做最好最好的师妹。最好最好的朋友。


二师兄只希望，静静，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定要妥妥的幸福。


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只感觉自己是垃圾。
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着老君的路。
也不做实验。
漫无目的的看看文献。
时间一天一天。苍白的流逝着。
一个多月后。
研三毕业典礼。离校的那天。
我选择了逃避。
恍恍惚惚。自己又走到了大沙河边。
石凳还是那石凳。
我呆呆的独自坐在那里。
浩子发来了一个短信：“今天没见着你。我回部队了。振作一点，好好保重！”
我没有回复。
河水在依旧在静静的流着
走吧
你们都走吧
留下我这个懦夫、孬种吧
我只是一个
没能力去爱自己亲人的垃圾
没资格去爱芸芸的垃圾
不敢和兄弟说再见的垃圾
。。。。。。
芸芸
你走吧
你走了，二师兄受伤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来安抚了
你走了，二师兄受挫折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来鼓励了
芸芸
你走吧
离开伤你、却没勇气和你说声对不起的人
离开爱你、却没资格说爱你的人
芸芸
你走吧
。。。。。。
不知过了多久
准备离开的时候。
短信显示：“尊敬的客户：您好，***（芸芸的全名）已成功向您尾号为****的账号转入人民币9998元，请注意查收。[**银行]”

小黑

哈哈哈

@specter

小黑 发表于 2015-4-29 20:46
哈哈哈

接下来的内容，你会发现二师兄的小宇宙要爆发了

@specter

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十九）




浑浑噩噩。
一天又一天。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早上洗漱的时候，面对镜子
都不认识自己了
这是我吗？
满脸憔悴的这个人，是我吗？
。。。。。。
我决定出去走走。
大梅沙。
还是那片海。
任凭海浪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
芸芸的话语
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萦绕：
“二师兄，你答应芸芸，不去想这件事了好么？”
“二师兄，将来，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来看看大海吧！真的可以使一个人的胸襟开阔。”
。。。。。。
芸芸
二师兄答应你
。。。。。。
***********************
我决定振作起来。
这一天，是2012年6月20日。
这一天，离毕业恰好只有两年。
这一天，我做了一个连上帝都无法相信的决定。
我决定从事纯理论研究。放弃实验。
硕士三年，全部是做实验。
博士一年级，还是实验。
然而，现在，我要做理论。
因为，继续做实验，我实在没那个经济能力。
而且，我决定做第一性原理热电材料计算。
自己毫无理论计算经验。
课题组也没任何人做过这个方面。
既然继续做实验，是死路一条。
那我就得赌一把。
***********************
誓言容易。实现不易。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拼命学习
学习怎么用U盘给自己电脑安装双系统。
安装了Ubuntu系统。
学习Linux系统的基本命令操作。
然后就是安装VASP。
才知道原来Linux下安装软件，不是像Win下双击exe就可以实现。
要装VASP，就要安装ifort、icc、fftw、openmpi。
要安装ifort、icc，就要安装g++、gcc。
一次又一次的出错。
组里没地方可以请教。
一次又一次的在小木虫找帖子。找原因。
把QQ签名改为：“不出错，无进步。”
然后就是修改VASP的makefile。
安装并行VASP。
然后，安装BoltzTraP。
当时的BoltzTraP版本才是1.2.1。才发现其接口是WIEN2K。
于是，需要编写BoltzTraP与VASP的接口。
又发现，这些软件是Fortran所编写。自己大学期间只学过C语言。
于是又花一个星期，学完了Fortran语言。
完全不懂VASP与BoltzTraP，要编写接口，谈何容易。
不停查文献。在小木虫找资料。
与小木虫版主zxfang建立了热电材料理论计算QQ群。一起交流讨论。
两个月后，测试结果，接口编写成功。
在软件的欢迎界面，自己精心制作了一个图案
其中
写了两行字：
献给至爱的芸芸！
二师兄，2012.8.20，深圳
***********************
基本准备就绪。我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学习VASP与BoltzTraP了。
然而，更大的麻烦出现了。
BoltzTraP的计算，需要加密的K点。
我才发现，用自己的单机，这个计算根本无法实现。
需要集群！
集群机时是需要钱的！
我突然就掉进了冰窟。
一天，我对着电脑发呆。
QQ群里有人问：“请问有人会安装VASP吗？小女子求助。”
我说：“我会。”
于是她加了我的QQ。
昵称是PP。
我说，你怎么用这么个昵称啊？
她说，是自己的名字。
我说，PP？应该不是屁屁吧？我猜应该是盼盼。
她说，不对，是攀攀，有点汉子的味道吧。
然后，我用QQ远程给她操作，编辑makefile。
弄了一会，出错，我说，这个远程操作，有点不方便啊。
攀攀说，那我干脆把IP和密码告诉你好了。IP是****，密码是，VASP01。
我说，这么强大的密码啊。
突然觉得，好像攀攀是一个拿着几万块钱现金的小萝莉，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很萌的感觉。
攀攀说，你继续弄，天气好，我跑楼顶看风景去了，顺便给你拍几张看看。
过了一会，攀攀发来了照片。说：“辛苦啦，休息一下。”
我说：“已经给你编译好了。你的计算资源好丰富啊，60多个节点。你们几个人用？”
攀攀说：“师姐毕业啦，组里目前就我一个人用。哎，你要是有计算不了的，可以用我的账号哈~”
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我怯怯的说：“你真是太好了。可以暂时给我两个节点使用吗？你自己需要使用的时候，我随时可以停止不计算。”
攀攀说：“哈哈，肯定可以。我本来就对计算没什么兴趣。”

***********************
科研有三苦：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能否做；不知道做什么。
在群里，和一位武汉理工刚毕业的博士讨论。他说，这方面的计算，2010年属于高峰期。能做的，到现在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意味着，又将面临一次挑战。
文献调研。不停的出现idea，又不停的否定。因为一查，发现有人做过了。
2013年2月。将自己的第一篇理论计算论文，投往Journal of Applied Physics。
每天都去登录看看投稿状态。
一个月零五天后，意见返回了。
忐忑的心情，打开邮件。已经很positive。一条意见，说某个地方，建议要增加两篇文献。
编辑也很nice。University ofWashington的Prof. Li，中国人，JAP的副主编。返修之后，一个星期就接收了。
我松了口气。
决定出去走走。
莲花山公园。
走过那片桃花林
开得正艳
芸芸
桃花开了，可你在哪里？
芸芸
你还好吗？
芸芸
你还恨二师兄吗？
。。。。。。
在山顶。
一个人。
我对着deng爷爷雕像，鞠了三个躬。
。。。。。。
***********************
每天，睡觉，吃饭，看文献，计算，写论文
只是一台会思考没情感的机器
一天
晚餐后，我照常在校园中散步
累了，坐在石桌旁发呆。
旁边有个小姑娘。
有个书包。
应该是中学生。
在做作业。
“哎，呆子！”她向我打招呼。
我心一惊。“你是在叫我？”
“不是叫你，我是在叫一个呆子。”她很严肃的说。
我左右看看，实在没其他人。
她突然笑起来。
她的笑犹如一泓清泉，清辙见底。已经不记得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么纯真的笑容了，仿佛一道清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
突然觉得，她的眼神，怎么这么像芸芸？
“哎，呆子，这个题目你会不会做啊？”她问。
我挪过去。
一道数学题。我疑惑：“你读几年级了？怎么就学微积分了？”
她说：“高二。你到底会不会做啊？”
于是，我就告诉她，怎么求导，什么一次导数表示斜率，二次导数表示极值。然后顺便把其余的题目也给讲了。怎么使用逆推法、反证法等。
我一抬头，发现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说：“你看我干什么，要看题目啊。你是不是没料到我这么NB，都会做吧？”
她摇摇头，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老？”
我有点惊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她继续接着说：“估计你有我爸爸那么大了。我干脆叫你爸爸吧？我叫陶子。”
我说：“水蜜桃的桃么？”
陶子：“不是的啦，是陶渊明的陶。”
我问：“你怎么在这里做作业啊？”
陶子边说边收拾书包：“我父母在工地，回家晚，我在这里做完作业，回去恰好。哎，我加一下你的QQ吧？不懂的我就可以请教你。”说完就拿出了手机。
我说：“你们现在中学生就有手机了啊？”
陶子：“爸爸，你，out啦！”
加了陶子的QQ。
是一个猴子的头像。
我怀疑陶子的陶，应该还是水蜜桃的桃。
“再见，爸爸！”陶子背对着我，大踏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挥舞长长的手臂。

***********************
于是就这样。
每天傍晚多了一件事，就是辅导陶子做作业。
日子一天一天。
2013年10月。距离当初决定做理论的那一天，是16个月。距离毕业的时间，是7个月。这一天，我的第四篇理论计算的SCI论文，被Journal of Materials Chemistry A期刊接收。
组会上，老板对我已经彻底改变了态度。
因为他，已经是这么说话了，你们这些垃圾，好好看看，那***，没花我一分钱，已经发了四篇论文了！
我决定出去走走。
独自来到了大梅沙。
还是那片海。
还是那片沙滩。
还是那一波一波的海浪。
可是
身边却不会再出现芸芸了

旁边。
一对新人，正在沙滩拍婚纱照。

芸芸。
没有你。赢了世界又如何？
***********************
毕业在望。
但是还剩下两件事，一件是大论文，一件是找工作。
我选了一个不见经传的二本院校，看着他们招聘信息，需要我这个专业的。
于是决定直接去他们学校人事处。
想在衣柜找一件稍好点的衣服。
这是一个黑色的东西滚落出来。
我一看
是芸芸送给我的包
顿时，豆大的眼泪奔涌而出。。。。。。
我擦干眼泪
把简历放在包中

@specter

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二十）



**学校人事处接待我的，是一位带着黑框眼镜、有点秃顶的老师。
我把简历递给他。
他看看我，说：“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我说：“来面试，昨晚太紧张了。”
他说，没时间仔细看我的简历了，只问三个问题。
我说，可以。
他说：“1、你的本硕博都是985211吗？2、你发过JACS、PRL、NL之类的论文吗？3、你有出国经历吗？”
我说：“谢谢老师，我的简历，我可以带走吧？”
他说，可以。
。。。。。。
万能的小木虫虫友，我该如何回答？
我只有硕士是985211，本科是二本。我如何去告诉他，让他相信，我家乡考一个二本，比北京人考一个清华大学还难一万倍？
我发过4篇SCI，最好的也就是JMCA，还是个新期刊，IF都没有。他会听我讲，我做科研的心路历程的故事吗？
而且，我也没出过国。
当然，我不怪他。
***********************
我落寞的回到工位。
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上知社学术圈了。
打开一看。
好友小雅也有一年多没更新状态了。
我在里边漫无目的的浏览者。
突然，一个名字，吸引着了我。
University ofWashington的Prof. Li。
我的第一篇理论SCI就是他做的编辑。
上面他的学术名片，有电子邮箱。
我把自己的简历发给了他，问他是否可以给我一个博后的职位。
第二天，打开邮箱，他已经给了我回复。
说对我所做的感兴趣。稍后会有秘书给我OFFER。
我有点惊喜。
可是心头又想到一件事。
我想到了妈妈。
于是，我又给他发了一封邮件，对他能给这个机会表示感谢，我还是不想在国外待太久，我离不开我的妈妈。
没过多久，又有邮件提示。Prof. Li说他在深圳，也有兼职。问我是否同意就待在深圳做博后，美国那边，想过去，随时可以。后面还建议，有条件去美国做一年，在深圳可以申请孔雀个人。
这么好的事情。我当然没理由拒绝。
我在想。
肯定是当初，芸芸在桃树林，给我许了一个愿。

***********************
一个周末。QQ猴子头像突然闪动。
点开一看。
陶子。三个哭的表情。
怎么啦。我问。
6月份高考。我的户口不在深圳。我要回家乡了。
又是哭的表情。
明天就走。车票买好了。我要走了。爸爸。我今天可以不学习吗？你可以陪陪我吗？
当然可以。我说。
我们去爬塘朗山怎么样啊。
就。。。就我们俩？我一紧张，就结结巴巴。
是啊，怕我吃了你不成？陶子说。
不是不是，我是怕万一我把持不住。我一紧张，就说了实话。
待会见。陶子说。
塘朗山公园门口。
哇，爸爸，你今天还背了双肩包啊。带了什么好吃的没？
没有。只给你带了水。和八宝粥。怕你爬山的时候饿。
一点零食都没有啊。陶子很委屈。
可是我带了钱啊。旁边不就有超市嘛。我说。
哇，我最爱吃的冰糖橘。我初中时就爱吃。陶子说。
吃到冰糖橘，就想起你的初恋吧。我又坏坏的调侃。
讨厌。总是说人家。
谁叫你早恋的啊。
哎。爸爸。你有完没完啊。

喂，怎么你一个人吃，也不照顾一下爸爸。我假装埋怨。
爸爸，你也吃吧。
不行，你得喂爸爸吃才吃。我又想语言上占点便宜。
给你。陶子把剥了一半的橘子塞进了我的嘴里。
哈哈。堵住你的嘴了吧。

哎呀，上面没什么人了，不会碰到坏人吧？
没事。爸爸会保护你的。

瞧你长那猥琐样。嘴上说得好，见了坏人，估计比谁都跑的快吧？哪还会管我的死活啊。
嗯。。。要是他们人多的话，我们总得留个活口吧。我坏坏的说。
切。真会找借口。

哎呀。爬不动了。我得休息一下下。爸爸，你不准休息。
遵命！

爸爸。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啊？

往事浮现。心潮起伏。

我独自默默向前走。没有回答。

陶子突然跑过来。抱紧我。
爸爸，我爱你。
我思绪突然很乱。
看到眼前的这张略带稚气的脸。看到她的眼神。
芸芸？
我轻轻吻向了陶子的额头。
陶子突然搂住我的脖子。
疯狂亲吻。
感受到陶子的胸部在喘气声中起伏。
我身体的某个部位，接收到来自火星的讯息，天线开始展开。
窒息。
陶子突然推开我。
坐了下去。把头埋起来。
开始啜泣。爸爸。你欺负我。
我一下子慌了神。
蹲下下去。用自己身体给陶子挡住风。
山风很大。很冷。尤其爬山出了汗。
对不起，我。。。
陶子没等我说完，突然站起来。走吧，爸爸。

我在风中凌乱。
这就是陶子？
女生就是多变。
好像刚才就是做梦一样。
什么也没发生。

终于爬到山顶。
此时暮色渐浓。
远处。万家灯火。
很美。
我拿出手机。想拍下来。
就你那手机，拍不出效果的啦，爸爸。
哇卡，你又欺负我。我的手机可是800多块钱买的呐。
哈哈。

爸爸，你觉得哪一盏灯火会属于我啊。陶子突然问。
就那盏，刚刚灭了的那盏。我说。

为什么呢？陶子歪着头很严肃的问。
陶子。你想啊。这个时候，把灯关了的人。还能干啥。
爸爸。你好坏你好坏。

就这样说笑。沿着盘山公路。下山。

陶子。还是下山容易吧。
嗯。
陶子。一辈子就像爬山一样。拼那么一把。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哎呀。爸爸。你好烦哦。不爱听不爱听。
。。。。。。

爸爸，看，我们走到尽头了耶。
眼前。看到了路面变宽敞。看到了保安亭。看到了塘朗山公园大门。
是的，陶子，我俩走到尽头了。我开个玩笑。但是鼻子却突然一酸。
陶子反应过来了。
爸爸，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啊。我不要离开你。不要不要。
陶子突然抱住我。
豆大的泪珠一个劲的滚落下来。
别啊。陶子。乖。这是大门口呢。这么多人看着呐。羞不羞啊你。
哭成这样，别人还以为爸爸欺负你呢。
陶子。不哭。
陶子。看着爸爸。

陶子还是没能正眼看着我。
我也没有给陶子拭擦泪水。
只是轻轻拨开了陶子被泪水打湿的头发。
陶子哭红的嘴唇。微微颤动。
就这样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陶子才渐渐平息。

陶子，你回到家乡，一定好好好学习，什么也不许想。
陶子嗯了一声。

陶子，你说过，无论怎么样，都要听爸爸的话。
陶子点点头。

待会出了门口。陶子向左走。爸爸向右走。
不许回头。
陶子委屈的嗯了一下。
对视。
哭红了眼。
然后。
出门。
机械的转身。
一步，两步，三步。。。
我边走边数着。
陶子有没有回头？
陶子有没有回头？
。。。一百四十九，一百五十。

我停住。回头。
陶子还在原地。没动。痴痴的望着我。
发现我回头。陶子对我做了个鬼脸。笑了一下。
调皮的样子。
和我第一次见到她一个模样。
似乎在说。
爸爸。你也输了。你回头了。

这次是我没动。
陶子转身。大踏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挥舞长长的手臂。
很洒脱的样子。
登上M369路公交车。
上车一刹那。她的小手伸向了她的小脸蛋。
不是抹眼泪。希望不是的。
我的陶子很坚强的。

我拿起手机。
打开QQ。
找到那个猴子头像。
“删除后你将从对方联系人列表中消失。”QQ提醒我。
确定。
然后手机放回兜里。
坐在M343路公交车上。

窗外。
霓虹灯下。
人来人往。


***********************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一天。
一天。
又一天。
只是，每次晚餐后散步，走过那石桌的时候，有点失落的感觉。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
恍恍惚惚。自己又来到了。
塘朗山公园。
石阶。还是那石阶。
一级一级的。往上爬着。

爸爸，冰糖橘，我最爱吃的，买一点，再爬山吧。
爸爸，你也吃啊。
爸爸，我们走石阶上去。走盘山公路下来吧。
爸爸，天快黑了。上面安全吗？
爸爸，你会保护我吗？
爸爸，我实在爬不动了，我坐下休息一下啊。就一会会。
爸爸，说好给我拍照的呢。
爸爸，就怪你，要不我早已爬到山顶啦。
。。。。。。

山顶。
夜色中。
又见万家灯火。

@specter

师妹，我拿什么来爱你（二十一）



深圳傍晚的海风，拂过早已湿润的脸颊。一丝丝凉意。
两年多了。
来深圳不知不觉已经两年多了。
往事，点点滴滴，浮上心头。
父亲，您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妈妈还好，我每天都打电话回家。您就放心吧。再苦再累，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好好争气。我一定会想办法好好照顾妈妈。如果有来生，我还做您儿子，不再让您生一次气，不去那么远的地方读博。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芸芸，现在工作还好吗。你是否已经找到那个他。你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他一定不会像二师兄这样伤你，他一定会好好待你，好好爱你。
静静，谢谢你曾经给二师兄所做的一切。少吃点辣的，好好的善待自己。
浩子，部队的生活精彩吗。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傻逼时光。你那么重义气，以前二师兄不应该总是说你。
小雅，你开始写毕业论文了吗。工作定在哪里。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你自己。
陶子，你不会恨爸爸吧。你说了，无论怎么样，都要听爸爸的话。忘了爸爸，好好学习，一定要比爸爸有出息。
。。。。。。

远处。隐隐的传来一首歌。
。。。。。。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温柔
。。。。。。

******************************************************************

小论文达到了毕业条件，那可只是毕业的必要条件。

二师兄觉得，眼前要做的，就是需要全力以赴，把毕业论文做好。

二师兄下笔之前，就自己给自己做了硬性要求。不照抄一句，以避免论文查重。其次就是精雕细作。

那一天，二师兄正在埋头把第一章综述部分的图，用GetData软件取出数据，自己重新制作，这时，手机响了。

“喂，二师兄，现在急需你的帮助。”听筒中一个声音响起。

咦，这声音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于是很小心的问：“请问您是？”

“哦，我换了号码，忘了告诉你了。我是小雅啊。你现在在工位吗？”

“哦哦，是你啊。我现在有空。在***楼***室*排*号。还非得您亲自过来么？”

“哦，好的，我马上就到。”

过了不久，小雅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

我把旁边工位的小方凳拿过来，说：“你坐里边电脑椅吧，我坐小方凳就是。”

“不，还是我坐旁边小方凳上，我看着你操作就是。”边说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U盘。

于是，我坐在电脑椅上。小雅距离我很近。香水味很浓。

接过U盘，我看了一下小雅，说：“你是不是在熬夜啊？看你眼袋都下垂了啊。”

“别说了，烦死了。毕业论文，头大。还不知道毕业前能不能写完呢。”小雅一边说一遍梳理自己头发。

“你还烦啊，你们文科博士毕业，是不是也太轻松了啊。”

“哎呀，哪能和你们做科研相比啊，你们几年都在实验室。不和你说这个了。现在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助，第一，就是需要你给我把这个摘要给翻译一下。”

“什么？你一个文科的博士，要我工科的来翻译？”

“哎呀，别啰嗦。知道你们整天看英文文献，发英文论文，这个肯定不在话下了。我们平时读写论文都不用接触外语，早丢了。”

打开word文档。眼前冒出的是：
“处于转型期的我国，社会不公平和司法不公正现象的存在催发了民意对于司法的空前关注。涉诉民意以网络平台为重要载体，以意见领袖为核心，呈现复杂态势。司法应该在坚持司法审判独立的基础上，采取“回应型”司法理念，建立吸纳整合民意的参与机制，以公开透明的程序，以每一个案件的公正审理赢得司法公信力的提升……”
我有点傻眼。因为翻译这个，还真的比自己科研论文的写作难几个数量级。有点硕士入学考试翻译题的味道。但是，还得硬着头皮上啊。毕竟小雅就坐在旁边。
我一边翻译，一边问：“你工作找好了没有？”

小雅说：“找好了，去上海的***高校做教师去啦。你的呢？定在哪里？”

“没找着啊。只好去做博士后算了。”我淡淡的说。

“你想不想去上海进高校？我可以要我爸妈他们给帮助一下。我的工作主要就是他们弄好的。”

“哦，谢谢你！暂时不麻烦你们啦。二师兄暂时还没准备好，二师兄这性格，做教师，害怕误人子弟啊。”

小雅看了我一眼。我一本正经的盯着显示屏。故意装作很认真的在翻译。但二师兄基本可以估计她的眼神。

“那你将来博士后出站之后，有什么打算没？”小雅有点急切的问。

“暂时还没有。也许出国，也许嘛，去你上海都有可能。人生本来就有太多的不确定。只是不想待在深圳了。你还是不要为二师兄担心啦。像二师兄这么帅气这么优秀的男生，找个工作，还不就是分分钟的事。你说是吧。哎，翻译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这么快啊。”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写着：

Within the transformation period ofour country, the phenomenon of social injustice and judicial injusticehave spurred unprecedented public concern with the judicature. A complicatedsituation of litigation-related opinion emerged in which takes network platformas an important carrier and regards thought leaders as the core. In order toeffectively enhance the judicial credibility, it is necessary to establish themechanism of attracting and integration of public opinion and to ensure openand transparent legislation and justice in each cases which justice should takejudicial idea of "response" based on judicial independence…….
“二师兄效率还是很高的，只是翻译的好不好嘛，你得自己回去仔细去检查。毕竟这个不是我的专业啊。”我说。

“哇，二师兄你太厉害了。我都看不懂了，肯定是翻译好了。”

“哇卡，给你弄了半天，就给一个不明觉厉的评价啊。好吧，下一个问题是什么？不会又是翻译一篇摘要吧？”我说。

“不是不是。你告诉我一下，论文中的参考文献怎么弄。你们不是有个什么软件的么？”

“哦，你要学Endnote啊。这个很简单。”我说完，又花了很短的时间，教怎么使用这个软件的基本操作。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小雅说。

“不了。谢谢你。”我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啊。好吧，估计你也很忙。我也要好好写大论文。那下次请你好了。”

小雅走后，工位处的香水味，几个小时后，才慢慢逝去。